随着智能时代来临，汽车不再局限于单一交通工具，逐渐成为“一台装了轮子的机器人”，让身处其中的消费者既兴奋又焦虑。一方面消费者可以通过车载软件选择各种智能化服务，提升驾驶体验，一方面又要提防车载软件隐藏的各种“消费套路”，甚至还有人担心，某些“增值服务”会不会造成新的安全隐患？
针对消费者关注的问题，记者近日走访多家汽车门店，同时通过汽车官方网站、黑猫投诉平台等渠道，对各大智能汽车品牌的车载软件进行观察，发现大多数品牌的车载软件是免费提供给车主的，部分品牌则需要额外付费才能解锁自动泊车、智能召唤等辅助驾驶功能。使用这些软件产生的车机流量费用，部分品牌是赠送的，有些品牌则需要额外付费。此外，有个别品牌门店在销售中存在“夸大使用效果”“安全教育不足”的现象，另据消费者投诉，还有些品牌存在“强制消费”的行为。
对此，有专家认为，车载软件订阅服务付费模式仍待探索，尤其是在驾驶安全、网络安全等方面，尚需完善相关管理制度和保障机制。
网友报料：车辆自带功能，需付费才能用？
近日有消费者陈小姐（化名）报料称，在购买某品牌电动车时，销售人员介绍称：“车辆自带座椅加热、自动泊车、辅助驾驶等功能。”可是当她购买汽车使用后，却发现“这些功能还要额外收费。”陈小姐认为是销售人员在推介车辆时没有讲清楚，让自己“误以为这些功能都是汽车自带的功能，没想到买完后却不能用。”销售人员却表示，关于软件收费的条款，购车合同里面有明确说明，是陈小姐没有认真阅读。
奥一新闻记者发现，陈小姐遇到的“误会”并未个案。
截图来源于黑猫投诉平台。
在黑猫平台，有特斯拉车主投诉销售人员在推销产品时，承诺的“终生免费网络”在使用不到一年后，变成了“需要每月缴纳9.9元才能使用网络”。在车主投诉之后，“特斯拉官网和销售部开始踢皮球，先是说销售已经离职，联系不上了，无法确认当时的承诺”，还反问车主“为何没有在网上看清楚条约。”
截图来源于黑猫投诉平台。
截图来源于黑猫投诉平台。
还有特斯拉车主反映，销售人员“夸大FSD自动驾驶宣传。”车主花费6.4万元购买FSD功能后却发现在国内根本无法使用。特斯拉还修改了宣传口径，把当年的“自动驾驶”，更改成“自动辅助驾驶”，特斯拉官网、微信公众号等对外宣传平台，均无FSD功能兑现日期。
截图来源于黑猫投诉平台。
有哪吒车主投诉称遭遇“虚假宣传”：买车时配置表里面有智能语音控制和导航，提车后却没有这两项功能。客服对此表示“需要后期OTA升级才有。”
截图来源于黑猫投诉平台。
有小鹏车主投诉称被“强制购买第三方软件VIP会员”：购车后播放音乐时发现“如果不购买第三方的酷狗会员就无法享受完整的音乐服务。”他认为：“作为消费者，我买的是汽车，并不想买酷狗音乐会员，使用什么音乐会员是我们的自由权利。小鹏汽车存在强制消费者购买第三方会员的行为，涉嫌捆绑式销售，损害消费者权益。”
记者走访：各品牌车载软件收费标准不一
日前，记者走访了广州市区多家新能源汽车体验店，了解辅助驾驶功能以及车载软件付费的情况。
图：部分汽车品牌的收费情况。数据来源：记者采访、公开信息等
“硬件预埋，软件付费解锁”，这一全新的商业模式，由特斯拉开创了软件定义汽车的时代。具体是怎样的收费模式呢？广州市一家特斯拉体验店的店员向记者介绍，“简单来说，就是特斯拉车子预先安装好所有的硬件设施，然后通过不同的收费标准，解锁不同等级的功能。”例如，特斯拉汽车在出厂的时候，在硬件上都具备了完全自动驾驶能力，但是车主需要付费才能解锁这些功能。
据介绍，特斯拉的辅助驾驶分为基础版、增强版、完全版三个等级。其中，带有自适应巡航、车道保持等功能的基础版辅助驾驶（AP）是随车附设的，不需要额外付费。在此基础上，具备智能召唤、自动泊车等功能的增强版自动辅助驾驶功能（EAP），需要一次性花费32000元购买。而最高阶的完全自动驾驶能力（FSD）需要64000元，但我国还不允许FSD上路，所以用户暂时没必要购买这项功能。此外，在流量方面，除了第一个月免费赠送之外，每个月还需支付9.9元的流量费用。
特斯拉的辅助驾驶、自动驾驶功能收费情况，截图来源于特斯拉官网
在中国国内，与特斯拉一次性收费模式不一样的是，蔚来汽车的自动驾驶服务是“按月付费”的。据蔚来汽车体验店的店员向记者介绍，蔚来ET5的标配版安全与驾驶辅助功能是随车附带的，车载软件可免费下载使用，流量方面免费且不限量使用。但是如果车主想要使用NAD自动驾驶功能的话，则需要通过“按月开通、按月支付”的模式的开通订阅，每个月的订阅费为680元。
蔚来的NAD自动驾驶服务订阅收费情况，截图来源于蔚来汽车官网
目前，国内大多数汽车品牌并没有运用“硬件预埋，软件付费解锁”的模式，如小鹏汽车、比亚迪、广汽埃安、极氪、腾势等汽车品牌，它们通过推出不同级别的车型，在软硬件的配套上做了区分。
小鹏汽车体验店的店员介绍，最新推出的小鹏P9配备的智能辅助驾驶系统是XPILO4.0，具备自适应巡航、直线召唤、记忆泊车等功能，如果用户需要更加高级的辅助驾驶功能，可以选购MAX版本的车型，具备城市NGP智能导航辅助驾驶、全场景智能辅助驾驶等功能，但是价格也相应贵2万元。而在流量方面，则是终身免费的。记者了解到，此前，小鹏汽车的家用充电桩是免费的，如今需要额外付费购买。
腾势汽车体验店店员告诉记者，腾势D9的辅助驾驶技术属于L2级别，具备定速续航、领航辅助等功能，这些都是随车附带，不需要额外付费。部分比较高端的车型，如970四驱旗舰型，则带有自动RPA遥控自动泊车、前方交通穿行制动等功能，售价也相对较高一些。此外，因为导航、听歌等都需要流量，前5年每个月免费10G的流量，超出部分流量需要用户额外支付。
车载软件应不应该收费？
近年来，汽车软件的角色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许多以前由硬件执行的关键操作现在都可以使用和依赖软件。作为汽车出厂就预先安装好的硬件功能，该不该通过软件服务的形式进行收费？业内观点不一。有人认为：良好的体验，就像是优质的内容一般，自动驾驶功能值得用户付费。也有人指出，“现阶段的自动驾驶顶多算是一个辅助驾驶。”因此，目前大部分车企的自动驾驶技术还没有达到收费的条件。
尽管收费条件还未成熟，但不可否认的是，随着车载软件种类的增加，汽车销售时的利润已无法支撑汽车全生命周期内的软件开发成本，所以，同智能手机应用市场中的收费App一样，部分高价值的车载软件也将会采取收费的模式，汽车制造商通过软件升级的方式可以在产品售出后通过增加功能的方式继续获得收入。
据悉，特斯拉的软件订阅收费服务占营收比例高达28%，而中国国内蔚来、小鹏等车企的软件订阅服务也带来不菲的收入。
显而易见，软件服务获利更加轻松。特斯拉近年来多次提升FSD的价格。2014年刚发布时，特斯拉Autopilot功能解锁费用为2500美元，两年后增强版Autopilot涨到了5000美元。据特斯拉内部人士透露，今后公司的OTA收费项目会越来越多，价格也会水涨船高。相关机构预测，这种新的盈利方式或将继续为特斯拉带来巨大的商机，到2025年Autopilot/FSD的营收虽仅将占该公司总营收的6%，但有望贡献近25%的毛利。
除了软件付费之外，部分车企还开启了“硬件订阅”“增值服务”等其他增收模式。如奔驰推出了付费解锁后轮转向功能，特斯拉交2400元就能解锁后排座椅加热功能，蔚来、理想、小鹏、极氪、哪吒等车企也推出了车辆年检代办之类的“增值服务”。
“围绕汽车产业变革核心之一的智能化，软件订阅收费前景将非常好。”江西新能源科技职业学院新能源汽车技术研究院院长张翔表示，以后的发展趋势就是车企要靠软件和服务来挣钱，而汽车硬件的成本比重会越来越低。这也是“软件定义汽车”的主要内容，汽车与未来智能化主要是通过软件来实现的，目前汽车硬件的同质化比较严重，区分各个品牌差异主要是通过软件和服务来区分的。所以，软件以后的市场前景非常大。
汽车正变得越来越智能，越来越多地由软件控制，但是这些增值服务真的好用吗？频繁且多次的软件收费会令消费者买账吗？ 请继续关注后续报道。
采写：奥一新闻 管玉慧 卢若情
实习生 朱安馨
